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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的一天。 上午连续上了五节课,从七点到十一点四十。到最后说话都破音,勉强撑下第五节课。下午三点开始练合唱,《四渡赤水》难度较大的一首歌,音很高,节奏也快。一直到六点结束。晚上七点一刻开始练到九点半,恰好学生下晚自习。真是,无话可说。毕竟这是任务。开始,经历一整天的疲劳之后,还要面对没有谁洗澡洗衣服的现实。昨晚一直没来水,我们都没有洗澡,撑不住疲倦到头就睡。今天依旧没有一点水。我们都说这是在支教,甚至聊支教都赶不上,更像下放。每天都过这样朝不保夕、殚精竭虑的生活。不得已只能去楼下井里打水再提上三楼,好好地洗洗头洗洗澡,然后洗昨天和今天的衣服,接着再备明天的课,也许还能在这期间等到稀有的水也不一定。再累再苦,工作也不能误。明天五点半得起床,六点半赶去合唱。之后再去上上午的两节课。希望我还能讲出话来,给学生一堂清晰地语文课。 …… 在过去的22年,我是从事最有前途的工作——米虫,除了洗洗菜、煮煮饭什么也不会。爸妈一直担心我以后会活不下去。经过我十年寒窗苦读,终于觅得一席安寝之地,从此告别寄生虫的生涯。可是吃饭仍然是个问题。开始以为进饭馆、叫外卖会很方便,可终究肚子不争气,才三四天就闹罢工。不得已,我们自己烧饭。 …… 这个家伙走了。竟然悄悄地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南昌。当看到短信的时候,心里真的很生气。多少次我一再叮咛:若是离开,请告诉我一声。可是,无论多少次她离昌都是悄无声息,而我,只一次又一次地询问得知她身在上海、苏州。虽然是短暂地离开,可是还是没有在她离开的时候送上一些温暖的话。也许,她不需要;那样会让她为离开而更难过。她说她不想告诉大家她要离开了,毕竟不是每一人都如我这般轻别离。我理解,所以又气又有些心疼。只是此一别,何时才能再相见啊!本来想去送行,不过也是徒增伤感,她免了,我也免了。甚好。 …… 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做什么? 我不知道。可以做任何事情,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是的,完全处于无聊的状态。 而我,也许将来要一个人三年、四年、六年,甚至更多。我不知道那么多的一个人的时间该怎么过。现在的我,在没有室友的寝室里,还有网络、书籍、食物,可是却这么无聊,胜过任何有室友在的无聊的时候。好想逃啊,逃离一个人的寂寞。 可是,不久的将来,我怎么逃?再怎么逃也逃不脱一生中一个人的孤单。 渐渐发现,我喜欢这里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有我喜欢的人。所以,为一人而喜欢一座城是完全可能的,至少在我身上完全可能发生。倘若所有我喜欢的人不在这里了,那么我不会喜欢这,因为没有牵挂,没有感情的因素在着。所以,我喜欢的地方,都有我喜欢的人在着,它们承载着我的情感和回忆。 …… 昨天从家回学校。在路途中,总有种似回家的踏实感。虽然我一直不喜欢南昌,但是现在似乎好像已经习惯。可惜,习惯的时间太长,停留的时间太短,再有不多的时间,我就要离开。离开之后,又要去习惯另外一个地方,习惯另外一些人。 原本想回到寝室,拥抱我亲爱的室友们。可是,一回到寝室,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我确实以为自己很想念她们,对我的突然离开我确实很内疚。可是,现在,我毫无状态。坦诚地说,我开始排斥这个氛围,抵触周围的人。很残忍,我也觉得。不该这样,我也觉得。应该恢复,我也觉得。可是,一种不可莫名的邪念一直纠缠着,缠到我无力抗拒,最终一切都暴露出来。我确实生气了,我承认,而且表现很明显。我错了,不知道为什么情绪会那样敏感,任何一个细微的“非正常”都会让我的情绪波动。这不像是我。 …… 我们的N476,我们的家,我们永远的回忆。 四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来不及回忆,来不及留恋。 好在,我们都有了去处。想起来,忍不住为我们的N476骄傲一下。 有一个家伙,一不小心参加了保研考试,一不小心成了保送研究生。 有些平凡,比较安静。却连续三年拿奖学金。深藏不露。 我们的小妹妹,却可以对任何一个发号施令。 有一个家伙,在反复的担忧中成了师大古代文学史方向的状元。 考前担心考不上,考后担心没有成绩,复试担心表现太差。耿耿于怀。 …… 支教的结果至今还没有出来,我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昨天一直在挣扎要不要去和辅导员讲清楚,可是今天还是决定不去。不管怎么样我将这件事交给了父神,他必会负责,至于结果,我相信是对我最好的,不论是能去还是不能去。希望自己能快乐的接受神的安排。也许神就是要借助这件事让我渐渐学会等待和顺服。我不能明白神的旨意如何,我只记得《圣经》里的一句话:“至于我,必等候耶和华。” 昨天晚上是语文教育技能课,正好是我说课。可是昨天一天都没有感觉,脑子里对说课稿半点印象都没有,感觉非常糟糕。不过感谢神,到了讲台上我虽有些紧张,但还是基本脱稿了。刚开始站上讲台确实非常紧张,说话都有些颤抖,而且平、翘舌音都不分了。那感觉真不好。好在慢慢进入了状态,紧张一点一点地退去。我正视着台下老师和同学的眼睛,尽量地表现得自然。 当我开始写板书的时候,我就不紧张了。哦,真是奇妙,我对黑板和粉笔有了默契和感觉,只要一碰到它们,就会安静下来。慢慢地,我盯着老师的眼睛(当然,只是几秒种而已)不紧张了,这样竟有好几次。也许是希望从老师的眼神中得着肯定和信心,也许是为了向他证明我不紧张了。我竟然对讲台有些依恋了。在讲台上,我仿佛一个老师,当所有的眼睛都望着我的时候,不是在审视我,而是在等待我下一秒要说出的话。我不会觉得不自在了,不会觉得要藏起来了,这真是一个好的预兆。我想,当我真正站在高中课堂的讲台上时,不会似从前一样,手足无措了。 到最后的时候,我有些不舍的下讲台了。我留恋粉笔在黑板上滑过的感觉,留恋黑板上白色的字迹一点一点出现的兴奋,留恋被充满这渴望和好奇的眼神注视的感觉,留恋在讲台移步的节奏感…… 在上大学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一名老师。到大学之后,还是抱着可以从事其他职业的想法。后来选了师范专业,还是以为以后可以通过考研去其它地方从事其它职业。当我接触教育类课程的时候,开始真希望成为一名老师,但是却总担心不能当好一名老师,会误人子弟。现在,虽还是有些担忧,但确实非常希望能成为一名高中语文老师,也慢慢地相信可以成为好老师。许多同学都说我会做得很好,现在,我慢慢地相信。因为,父神会帮助我,他的大爱会带领如何去爱人。 将来,父神会给我安排什么的工作,我不知道。但是,我愿意按他的旨意而行,我愿意等候耶和华。其实,人生哪里都是讲台。父神把我放到哪里,就会为我在哪里设置“讲台”。我真正的讲台不是在教室里,而是在生活里,我应该在生活的讲台上传扬神的大爱,世界的救恩。 今天,是我的阳历的生日,也是我们和魏老师分别的日子。昨天听说老师邀请我们去他家吃晚餐就觉得很兴奋,一直希望快点到来,但又不舍得它到来,因为那意味着分别。前天就已经准备好给他的礼物——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毛笔字,当时写的时候觉得很不好,但今天再看也不会太糟糕。所以还蛮高兴送给他的。另外,我们所有的姐妹一起送他一幅《清明上河图》(压缩版)。
晚饭过后,我们将上个星期没有完成的《启示录》内容讲完了,就开始疯狂地和老师合影留念。当时真觉得老师很辛苦,一直站着等我们一个个过去与他合影。不过,他还是很上相的,每一张都是他照得最好。之后我们送礼物给他,他收到的时候很高心,很开心,看上去也很喜欢。后来我们一起祷告,为彼此祝福,求父神保守,也更加明白我们是在基督里的肢体,肉体虽分别,但灵里永是同一的。我们都清楚地知道:这一次的分别将会是今生永远的分开,虽然通信发达,交通便利,可是他在美国,而我们在中国,或者他在中国的北方而我们在中国的南方,要再见并不容易。
回想起我们和老师的相遇相交,真实非常的奇妙,唯有我们的父神才有这样的安排。这是他第一个学期来师大,刚好就有弟兄介绍我们认识,而老师的汉语说得很好,使得我们都可以用汉语交流。于是我们几个姐妹便在他的带领下学习《圣经》,尤其是《圣经》的背景知识和《启示录》的内容,刚好这些都是我们缺乏的。在学习过程中刚好碰到老师的生日,由于我们事前不知道,大家都没有为老师准备生日礼物,但是我们为他唱生日歌的时候他很感动。那时,我们也很高兴,虽然大家留有遗憾。当老师告诉我们他下个学期就要离开师大时,我们都很难过短暂的相遇,在我们都相互了解有了情感之后却要永远地分别了。当然,我们仍然感谢我们的父神,因为他在老师只在师大的一个学期就让我们认识了老师,并且一起学习,一起进步。这是非常甘美的事。也感谢父神让我们分离,因为只有分离才使大家都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和记忆,才会有牵挂和盼望——将来在天家里相聚。
从我们开始去老师家起到今天的最后一次,前后一共有十二位姐妹跟随老师学习《圣经》,这个数字是这样巧合,我们的主耶稣有十二位门徒。虽然昨天并不是十二位姐妹都过去,但我们的心和记忆都在一起。这也是老师第一次用汉语带领姐妹学习《圣经》,也是我们第一次跟随外国弟兄用汉语学习《圣经》,这个第一次会让我们铭刻于心。
原本以为我们晚上的分离会是大家都流着泪,但是除了大家眼睛稍微湿了一下之外,我们都是笑着说再见的。每个人都知道彼此的不舍,每个人的表达也是“我会想你的”,我们唯有将所有的不舍转化为祝福和盼望,在我们每一天的祷告里都会记得为一位和我们一起在父神面前学习的外国弟兄代祷,这就是我们灵里的相聚。当我们问到老师是不是会舍不得江西,老师笑着回答说:“事实上,我舍得江西,却舍不得你们!”这一句话让我们每一个在场的姐妹感动。虽然老师是美国人,但是,他还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不过比较健谈。我们每一次学习结束之后都会谈一些其他的事,尽管有时他比较累,还是会认真听我们说,也会用汉语和我们交流。
最后我们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老师家,但是这一次老师将我们送到了楼下,虽然我们一再请老师回去,他也执意要送我们,并且说“我来看看月亮”。看来老师是记住了“千里共婵娟”的含义了,我们相信每次他看见月亮就会想起我们的。在朦胧的月光下,老师看着我们离开,我们也看着老师转身回去,都免不了伤感。
分离是不可避免的,好在我们都是在主里彼此相爱,还可以盼望将来在天家相聚。老师前面的路一直都与父神的看顾和保守,不论他在哪里,都不是他一个人,有父神的同在,有我们的爱同在。
鄭告訴我她又去了西塘——讓我無數次回憶但卻記不清的地方。那一次突然的造訪讓它和我都毫無準備,尤其是照片的丟失,更成為我們永遠彌補的遺憾。說真的,我不知道我們是否能再一起重遊故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開始數算和她們分開的日子,我知道我總會和她們分開,從高中一畢業,我們就已經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在不同的地方,遇見不同的人,經歷不同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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